一、大众向游戏,女性玩家与女性核心玩家
现在,就如同女性用电脑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一样,没有人会质疑女性是否应该玩游戏了。五十岁的宿舍管理员大妈可以半夜玩偷菜,七十岁的奶奶也可以与汤姆猫聊天。根据日本国内的一项调查显示,有26.9%的女性表示希望将收录菜谱的NDS作为自己的嫁妆。任天堂也和美男偶像团体“岚”,男星元彬等合作,在电视广告里吸引女性玩家们的眼球。游戏已是许多女性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她”游戏时代到了。
基本上所有人都喜欢玩《植物大战僵尸》这样简单轻松的游戏,但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恶魔之魂》这种难度绝高,操作复杂的核心向游戏。由于男女本身的体质差异,空间能力更好的男孩更加“眼疾手快”,对这类游戏的适应程度要强于语言能力更优秀的女孩。既然有普通女玩家,就必然有文艺女玩家,有不少喜欢寻求挑战的女玩家对核心向游戏情有独钟,这些女性核心玩家在喜欢游戏的类型上与男性核心玩家并无太大分歧。有人说,核心玩家不分男女,这话不无道理。
普通女性或许会喜欢玩有着更多交流的网络游戏以及轻松的强调交流的单机游戏,例如《动物之森》和《第二人生》。而NDS和WII这两台游戏机也分别有7成和6成的女性玩家,这两台以“健脑”和“健身”为主题的游戏机将大量女性带进了休闲玩家的行列。如今休闲玩家的数量已经可以达到核心玩家的十倍以上。就算是非常需要技巧的游戏,也为了迎合休闲玩家们做出了许多善意改动。比如马里奥和雷曼近期的新作中都加入了“辅助过关”系统,当玩家在同一关中死亡次数过多,系统会自动引导你过关甚至直接跳过这个关卡。这样更加平易近人的设定,可以让不同水平的玩家都能乐在其中。
随着玩家数量的增多,新的游戏类型也不断出现,这其中就包括了专门为男性和女性玩家设计的男性向和女性向游戏。
二、男性向游戏与女性向游戏
大部分游戏没有明显的性别倾向,虽说像《侠盗猎车手》这样的游戏更受男性欢迎,但也并非专为男性开发。就像漫画分为少年漫画、少女漫画与青年漫画等一样。同为集英社旗下杂志的连载作品,少年漫画的代表《海贼王》与少女漫画的代表《NANA》的销量在一段时期几乎不相上下。与漫画相似, “男性向(女性向)游戏”指的就是主要针对男性(女性)市场所开发的游戏,这类游戏以文字冒险类的居多。比如KEY社推出的《KANON》《AIR》《CLANNAD》三部曲,就是非常著名的男性向恋爱游戏(Galgame)。
现在,小众向(销量过万就会被称为神作)的男性向游戏也被一般玩家所接受,比如大红大紫的《Fate/stay night》,其销量甚至不输给一般的游戏大作,改编的动画和电影也颇受好评。《同级生》和《秋之回忆》系列更是不少玩家的恋爱启蒙书。但近些年流行起来的女性向游戏却依然不被大众所熟知。
《心跳回忆》本是男性向恋爱游戏中的名作。藤崎诗织也是令当时无数玩家倾倒的女神。但这个系列持续萎靡不振,反而在推出面向女性玩家市场的“女生版”后大受欢迎。于是无数的厂商由此发现了女性向恋爱游戏的“钱景”,并投身于其中。如今市面上的女性向游戏已经可以用“百花齐放”这样的词形容了。光荣公司的名作《遥远的时空中》就是女性向恋爱游戏的代表,其剧情可以用“多男追一女”来概括,和现在文学界很流行的“玛丽苏”有些相似。这类游戏的标题一般起得很华丽,比如《耽美梦想》《歌之王子殿下》等,就好像在警告着男性玩家们应敬而远之一样。
而像《真三国无双》《战国basara》这样虽然属于大众向游戏但女性玩家数量占优势的游戏,我们也可以称其为“偏女性向游戏”。这类游戏里男性角色很多,女玩家们不仅喜欢享受游戏中一骑当关的快感,也对游戏中男性武将之间的暧昧关系情有独钟。
此外,女性向游戏中还有最主要的一类,这是一般人很难堂而皇之拿出来玩的游戏,但标题反而都起得很含蓄。比如单看“花町物语”四字,您能分辨出这游戏是什么类的吗?笔者的膝盖就曾经中过这么一箭。某次在游戏店里没细看,随手抓了张封面非常三俗的游戏准备回去“小试身手”。但不幸的是,屏幕上不断出现一个又一个的“纯爷们”并引起群众的围观,为避免事态进一步扩大,只能忍痛割爱退出了游戏——这就是如今最具话题性的“BL(BoysLove)游戏”,以描述男人之间的恋情为主,多为PC上的成人游戏,一般采用男性为主角。主角的类型大多为“受”,但像《鬼畜眼镜》中的佐伯一类进可攻退可受的主角也颇受欢迎。喜欢BL游戏的女性玩家通常被称为“腐女”,这是个从日语中来的词,又有着“同人女”“耽美狼”等级别略有差异的别称。
虽说女性向游戏多为文字冒险游戏,不过也经常有其他类型或夹杂着其他要素的作品诞生。比如正式被引进大陆市场的女性向游戏《圣书外典》就采用了卡片游戏的战斗方式。最近上市的《女孩RPG 灰姑娘生活》也属于正统的养成+角色扮演类游戏。大红大紫的即时恋爱游戏《Love Plus》如果仿效其前辈《心跳回忆》推出“女生版”,为女性玩家们提供一个随叫随到的男友的话,也一定会大受欢迎。不过不管类型如何,男性声优阵容都是其中最重要一环,重要程度甚至超过游戏本身的素质。女性向游戏同样有多样的衍生产品,漫画、手办、广播剧及电影等。
主角的性别与游戏的性向并无太大关系,有些玩家自诩只玩主角为男性的“爷们游戏”,其实这其中绝大部分相当不爷们。因为主角为男性的游戏却并不一定就是《战神》《战争机器》,也有可能是只有男性角色组成的BL游戏。同理主角是女性的游戏如《空之轨迹》《猎天使魔女》等也并非女性后宫游戏。在欧美RPG中玩家更是可以自由选择性别,您说这是男性向还是女性向呢?
游戏可以简单地分为大众向、男性向、女性向三类,呈三足鼎立之势。这或许是几个很少有交集的世界,性别就像一座高不可攀的墙一样将它们隔开。平时玩玩《使命召唤》打打《上古卷轴》的玩家们很难对《秋之回忆》感兴趣,男性玩家也很难一看到男角色之间的暧昧剧情就兴奋地喊“yooooooo”。但这也并不能阻挡游戏文化的互相交流,在世界最大的同人作品展会Comiket中,女性向同人摊位的数量已经超过了男性向的摊位,很多厂商都不得不开始重视起女性向游戏这块富矿!并且根据前文所述,大众向游戏的女玩家同样在逐渐增多。如何讨正在迅速增加的女玩家们的欢心,是游戏开发商们必定要研究的一课。
三、大众向游戏中如何利用好“腐元素”
在搜索引擎里搜索一下“仙剑、配对”这样的字眼,平时沉浸在“爷们世界”中的男玩家们或许会有惊人的发现。套用那句著名的广告词“一个世界在等待”,或许你会深陷入另一个世界中不可自拔。如今“腐文化”已经被越来越多的人所了解,现在男性之间互相称呼为基友很普遍,不管彼此间是否有正当或不正当的男男关系。
在这个就连“零轨”和“碧轨”都有“基情路线”的时代,腐元素同样可以说是大众向游戏里必备的调味剂。龙阳之好断袖之癖自古有之,我们的大侠们也很难做到两袖清风。就像《仙剑奇侠传5》中龙幽和云凡的基情插曲一样,那深情一吻大家至今仍争论不休。姚仙在微博上戏称这段是北软的腐女们想出来的,他本人在给玩家签名的时候也经常被要求签“幽云”之类的词。玉书青石作为官方王道配对深受群众喜爱,各种各样的“玉青”同人作品层出不穷,他俩相守一世恐怕是每个玩家的心愿。支线“盼君归”中,“特立独行”的蔡书生居然也不要娘子要“狐兄”,毅然与之携爪同去,看起来恋爱这东西真的不是种族和性别能制约的啊。游戏中增加腐元素,除了可以吸引女玩家的注意,更可以增加玩家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加一个“基情结局”就能平添不少销量,何乐而不为呢。
事实上,大部分游戏都可以增加一些类似的桥段。《龙腾世纪》《神鬼寓言》等美式RPG中,主角可以与同伴们发展好感度,好感到了一定程度就可以一同步入大人的阶段,不管两人性别是否相异。《火焰纹章》等战棋游戏有着“支援”这样的设定,男性队员之间支援等级太高的话,就难免冒出一些“不淡定”的对话。就连大名鼎鼎的《超级马里奥》系列,也曾有将小恐龙耀西的“女友”设定成雄性的基情一幕。甚至在体育游戏《Fifa12》中,男性球员之间进球庆祝动作也是“基情满满”,以至于玩多了你会认为本泽马将C罗从背后追着扑倒硬压着不起来之类的爱意浓浓的庆祝动作再正常不过了。游戏里甚至还有进球后和对方门将拥吻的Bug。连九十年代初期的游戏《勇者斗恶龙3》都有着伪娘酒吧这样的设定,不过最终还是抵不过舆论压力删除了相关内容。
腐元素应该怎么利用?所谓腐女,就是见到什么都会拿来配对,去想象。这也就是同人文化的活力所在。这种想象,是对于传统的“兄弟情”的一种升华,是一种婉约的更接近柏拉图式的情感。所以大众向游戏在表现这种情感的时候千万不能太直白,要有一种朦胧感,通过一些若有若无的暧昧的互动,生死时刻哥们之间“把我的背交给你”这样的台词来表达。剩下的留给玩家自己去遐想就好,距离才能产生美。
当年还没有女性向游戏这一说的时候,大家都认为女玩家们会喜欢玩《古墓丽影》,却不清楚劳拉伟岸的胸部丝毫不能吸引到正常的女性。如今《战国basara》这样一款纯正无双动作类游戏却拥有大量的女性玩家,参加游戏的宣传活动“basara祭”的观众九成以上都是女性(男性会不会不好意思参加呢),举办方也投其所好邀请大量为游戏献声的男性声优前来表演。游戏的定位并不像《太阁立志传》等忠实于历史的游戏一样,为迎合女玩家们的喜好,个性突出长相帅气的伊达政宗和真田幸村成了游戏的招牌角色,浪子前田庆次也比他的主子“猴子”更有号召力。给这些人物配以奥州笔头、绚丽豪壮、青天白日、天霸绝枪等帅气十足的称号,再加上保志总一朗、中井和哉和关智一等男性声优千变万化的声线,很难有女性不会为之倾倒。游戏作品中有特点的男性角色越多配起对来就越容易,比起人头数有限的“仙剑”等RPG,出场人数足有一个连的《战国basara》优势实在太大了。如果要将身边的女性朋友带入耽美的世界,《战国basara》或许是比《网球王子》更好的入门教材。
此外,在一款游戏中增加腐元素,也并不妨碍它成为一款男性也喜欢的游戏。《薄暮传说》就是个典型范例,这款RPG在男女中都有着极高的人气。游戏的男主角尤利和他的好基友弗林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曾并肩作战却走上了不同的道路,但都贯彻着正义的信念。男玩家为身份不同却又情同手足的两人之间的友情所感动,腐女玩家们也为游戏中两人整天眉来眼去,将正统女主角艾丝缇尔晾在一边而脸红心跳不已,将其视为“孙策周瑜”级的经典配对。后来的游戏完全版中也趁机推出了两人的“夫妻合体必杀技”等。《灌篮高手》被男性视为纯爷们漫画,同样也是腐女们的灵感来源,甚至有粉丝画出了画风几乎可以乱真的同人漫画 “灌篮高手外传”。仙道流川二人在比赛和一对一的练习中因球生情并走到了一起。不过直到两人迈过世俗深情一吻后,笔者才发现自己被拖下水了——因为盗版书的封面上竟赫然印着“井上雄彦”四个大字。
像我们前面说的,仙剑中为迎合女玩家增加了腐元素,但有一些女性玩家就对游戏中为迎合女性玩家而特意增加这些感到反感。自然,不是所有女孩子都喜欢帅啊腐啊,一见到男性角色之间的暧昧动作就想入非非。但能够针对新兴的女玩家们去实实在在做一些符合女性审美的内容,这是游戏业与时俱进的表现。再美味的菜也不可能满足每个人的口味,随时有可能被内容蛊惑被“掰弯”的男玩家们都没有意见,作为旁观者的女玩家们也就一笑了之顺其自然就好。况且像“仙剑3”中景天坐拥双姝成为人生赢家,是不是男玩家也要跳出来傲娇一下我们男人可不是每个人都喜欢这种后宫剧情别误会了呢?
四、游戏间没有不可逾越的鸿沟
在有些论坛上,很多男性玩家感叹没有女生玩游戏。但在女性向游戏论坛里,女玩家们也会发出相似的感慨。宅腐一家是个美妙的梦想,但两者之间互相缺乏了解和沟通也是事实。现在的同人展都是宅腐分区,笔者就有一位男性朋友就很不幸兴致勃勃地拿着一张腐票参加了展会,回来后就像被传销组织洗过脑一样目光呆滞,可见平时受到的教育之少(笑)。
到了21世纪的今天,性别之间仍难称平等。像近期很流行的《我的妹妹不可能这么可爱》等作品一样,女孩子玩男性向恋爱游戏会被人认为是“萌点”,女孩子穿男装也会被认为是“中性”“很酷”。但相对,例如一个壮汉偏偏喜欢玩一堆男性卿卿我我的游戏。这或许是比起游戏本身更难以让人接受的事情,甚至会被人认为是病态。正如《放浪男孩》这部漫画中描述的一样,世界能容忍穿男性制服的女主角,但穿女装上学的男主角只会受到欺负和排挤。女性的世界相对男性的世界可能更难进入,跟男生混在一起踢足球的女孩子随处可见,但男孩子天天在女孩堆里玩过家家就有可能被父母带去看心理医生。
数量如恐龙般稀少的“腐男”是极其不引人注目的一群人。他们并非喜欢百合,而是像腐女一样热爱耽美。可能大家不一定能理解,但腐男并不一定就是gay,近水楼台未必就能先得月。既然女性可以对男性之间的情感抱有美好的憧憬,并将其发展为一种流行文化,那一部分男性对这种柏拉图式的感情产生兴趣也没什么可奇怪的。虽然他们因为容易被其他人(包括腐女)误解自己的性取向而轻易不敢表明自己的身份,但他们确实是存在的。所幸游戏还可以网购,否则腐男们插在买BL游戏的红粉军团队伍中很难不被围观。
虽然如今“腐文化”已有燎原之势,但很多人对女性向游戏的看法就好似对待网瘾一样,唯恐避之而不及。不过就像大家对吕丽萍夫妇在网上的言论嗤之以鼻一样,世界在向多元化发展,人们对电脑和网络的了解,从高科技到洪水猛兽再到居家必备的工具也只不过用了短短几十年嘛。总有一天,女性向游戏可以站直了腰杆,呈现在世人面前。
况且,世上远不止两种性别那么单纯。著名社交网站GOOGLE+就提供了除男性和女性之外的性别供用户选择。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墙壁存在。不管是男人之路还是女人之路,都是人之路,存在的就是合理的。《只想告诉你》等少女漫画照样很受男性欢迎,周刊《少年JUMP》也有三成的女性读者。男人可以玩《星座彼氏》,女人也可以玩《Clannad》,不必在乎别人的眼光,既然同为名作,就必然能找到一份属于自己的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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