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上单反相机和一壶水,向雾里、秋那桶方向出发。
沿着盘山公路步行,四周群山环抱,葱翠峻峭,旁边是奔流不息的怒江大峡谷。由于刚刚下过一场雨,空气显得分外清幽。淙淙的水流声伴着偶尔的几声鸟鸣,更衬托出了山谷的幽静。张开嘴,尽情地吸一口雨后有几分湿润的、清新的空气,顿觉心旷神怡。
大约走了一个小时,身后传来了汽车喇叭声,拦住车,司机是藏族人,一问,他是去秋那桶送货的,便跟他商量能否搭我去那里,他爽快地答应了。
汽车穿行在高山深谷间。忽然,江对岸出现了一片金黄色的麦田和形似吊脚楼的民居,我问这是雾里吗?脸色黝黑、两眼炯炯有神的藏族司机作了肯定的回答,并告诉我,这些民居就是怒族人的寨子。我被那金黄的麦田和怒族村寨的迷人风光震慑住了,不由赞叹:太美了!他指着对岸江边一条蜿蜒的山间小路,说那就是茶马古道。藏族司机答应我,回程时把我送到茶马古道。那样,我就可以去探访雾里了。
藏族司机没有食言,游完秋那桶,返程的路上,他把我送到了一座横跨怒江两岸的铁桥边,贴着山崖有一块高大的指路牌,标明这里就是茶马古道的起点。
带着几分好奇、几分兴奋,一头扎进了通向雾里的茶马古道。虽然这是一条倚靠山崖、由历代马帮走出来的羊肠小道,但前些年经过整修,所以路并不难走。一边赶路,倾听着身旁滔滔奔涌的怒江水,一边想象着这条茶马古道上曾经的马蹄声、清脆的铃铛声,胸中不禁涌起了一缕穿越时空的岁月沧桑感。
半小时后,门前吊着一串串玉米和辣椒的怒族村寨、泉水哗哗的吊桥、金黄的麦田近距离真真切切地呈现在了我的面前。为了躲避又一阵突如其来的大雨,我跑到了一家人家的屋檐下,四五条狗汪汪吠叫着向我冲来,这时从屋里走出了一位老人,喝住了它们……
当我走出雾里,重新回到怒江对岸的山路上,已是傍晚6点半,不过,天色依然透亮。打量着对面一大片金黄的麦田、一大落油棕色的怒族寨子,以及飘忽在山间的银色的雾霭,令人如梦如幻。我忽然感到,“距离产生美”这句话一点不假。从这里欣赏雾里,感受雾里如诗如画、宛如欧洲田园风情般的美,其实效果最好。于是,我打开相机,选取不同的角度,一口气拍了不少照片。然后又心血来潮地来了次“行为艺术”,将张开的黑伞放在山道上,以高耸苍郁的群山为背景,按下了快门。
收起相机和雨伞,喝了口水,走上了回程的山道。此时已过了7点,看来今天回到宾馆起码得夜里10点,真的要准备摸黑走山路了。心里正想着,一阵摩托车的马达轰鸣声进入了耳际,等这辆撑着遮阳篷的摩托车驶到面前,我又像来的路上搭车那样,跟开摩托的小伙子大声地打招呼,问他能否搭车。正巧,他就是去丙中洛的,听明我的意思,这位怒族小伙子痛快地让我骑上后座,答应把我捎回丙中洛的宾馆。
于是,我坐在摩托车上,跟着这位怒族小伙子盘旋在山道上,在怒江大峡谷感受了一回风驰电掣,也感受了我前座的怒族小伙与那位藏族司机同样的淳朴善良。
旅行打破了生活的庸常和无聊,随时出现的各种不确定性,等着我们去应对,去冒险,去化解。这大概是人生的一大乐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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